時間

最近幾乎都是寫政治文章，今天寫些別的。

就從這個星期一說起吧。這天是我將近九年的職場生涯中第二次請病假。

駕車上班途中就已經覺得不對勁，到公司後立刻狂灌單眼老涼茶。但看來我那個不藥而癒的年代已經結束，感冒依然爆發，撐了半天便拿假回家休息。

車子空調向來不佳。發燒之時頂著烈日駕車回家，一直感覺到後腦一條血管不時隱隱作痛。當時我就想，也許我就這麼在車裡爆血管，汽車失控而發生意外，不治身亡。還好大道車不多，應該不至於害死其他人。如果能安全回家，這個週末就得把車子送去修理一番。

想這些有的沒的，心情還算平靜。反而是碰上其他擋路的公路使用者時會無名火起。畢竟浪費他人時間是罪孽。

很多人認為時間就是金錢。然後慢慢地就會發現，時間比金錢更珍貴。錢可以越積越多，時間卻只能愈用愈少。

但為了吃飯，我們還是得用時間換金錢。要不然一不小心餓死了，就用盡一生時間了。

於是我們努力追求平衡。嘗試把工作和生活切割開來。這麼一來，工作就只不過是個糊口的勾當。下班後就是第二人生，工作的不如意就比較容易面對。

但這並不容易。每天上下班的車程，我們可以無意識間就抵達目的地。但每天八小時，渾渾噩噩地做到下午六點談何容易。

我的運氣比較好，對工作內容還算滿意。但有時也會陷入瓶頸、低潮，有時也會覺得累。因此不斷地調整自己的步伐。即使做不到張徹所說的『人在不如意時，可以自修』，但修養生息倒還做得到。

但有些人走的是一條上坡的路。全力衝刺之時遇見路墩不得不減速，而減速的拿捏是很考功夫的。放得太慢，要重新回复最高速度就會很吃力。修養生息也會讓人習慣了庸庸碌碌地活著。

而所謂拿捏，說穿了其實也是追求平衡。取捨也是一樣。有些人會覺得『捨』這字有點帶點哲學或宗教味道，而且還帶點唏噓。這很合理。因為我們經常都是那些沒有選擇下而失去的狀況下，搬出『捨得』、『有捨必有得』、『能捨便得到』之類的話來安慰人。

當然，甚少有人繼續把話這般說下去『當然，你之後所得到的，也終將有不得不捨去的一天。因此你今天的失去不應該只是為了將來得到更多，而是讓你進化至能無視未來可能面對的一切失去....』（若你不介意你的朋友跑去自殺，則另當別論。）

但『取捨』不同。為了保持腳部輕盈，每當取得一些之後，接下來就該決定將什麼捨棄。畢竟人的時間始終有限，即使你真的能夠得到所有，你真的有時間享用一切嗎？

有些人清楚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，其他枝節都能乾脆地放下。而其他人，就只能靠刪除法了。

多年前我的脊椎出了問題，至今尚未痊癒。雖然如此，我還是慢慢地適應了傷勢，運動什麼的都沒問題（水平下滑就是了）。但去年傷了腳踝，無論如何都想將將它醫好。因為總有些事物是不能妥協的。

而隨著年齡增長，我們都會慢慢發現更多的不能妥協。當然，過去執著的也可能隨著時光流逝而變得無所謂了。畢竟人體重心在肚臍，人生重心卻是不斷轉移。

有些人對成長（或老去）帶來的種種領悟說成『看透事物本質』，那是假定自己進步了。偽君子如我，必須保持中立客觀，因此較偏好說是『發現其他角度』。

但不管你是看透世間本質或發現其他角度看待時間，時間依然是不會回頭（不要跟我抬槓說科技日新月異，也許在我們有生之年時光機會被發明出來之類的）。我們還是得找到各自珍惜時間的方式。

寫到這裡，突然覺得矛盾了。居然花這麼多時間寫了這篇又長又沒重點的文章。珍惜時光真的講的比做的容易。